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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是哪位阁下还背着那孩子的妹妹跑去医院的?虽然说都是伤兵的超负荷医院去了跟没去也差不多……”
“你闭嘴吧。”把将要烧尽的烟屁股丢在一边踩了一脚,黑衣的男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下一个任务又要开始了,把你贫嘴的劲儿用在任务上。”
“是是。”
那一刻,她居然感到几分悸动。或许是接下来的任务,比之前还要困难的缘故吧。
随着双方的伤亡在不断增加,拜伦子爵的命令也开启了更为令人胆寒的威慑作战。恶魔在黑夜中张开了毁灭的羽翼,死神在深渊中举起了收割的镰刀——在拜伦子爵的亲自带领下,黑衫军团开始用最残忍而恐怖的手法狠狠折磨着阿塔图尔克大军早已脆弱不已的神经。他们会在用餐的时候发现汤水中已经满是同胞沾血的内脏,他们会惊恐地被托着自己头颅的军士长绊倒在地,他们会因为发现塞入攻城炮中的炮弹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滩腐肉而昏厥……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大量临时征召的民兵纷纷开始逃跑,哈里尔帕夏不得不宣布了一旦出现逃跑整个小队连坐处决的命令,又公开吊死了几个逃兵杀鸡儆猴,才勉强稳住了局势。
w爱上了这样的战斗。看着自己布置好的炸药将经过的一排士兵炸成带着血的烂肉,看着一身黑衣的拜伦子爵用那把双手长剑剁下而满脸绝望的军官的脑子,看着自己手中的铳枪顶在享受好梦的高级将官的太阳穴间,她的心境变了。
——真是,自己的愉悦是来源于折磨这些敌人呢,来源于和子爵在黑夜里共同进退呢,还是来源于为特雷西亚殿下而战呢。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经常会这么想。只是,答案最后永远是是一片混沌。日渐密集的任务让她和子爵之间甚至没有什么闲暇去聊天,只是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子爵会将自己抽了一半的烟递给她。劣质的香烟经常呛得她咳嗽连连,但那咳嗽在她看来也似乎甘之如饴。
围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恼怒于不断发生的恐怖事件和日渐惨烈的减员数字,哈里尔帕夏渐渐失去了耐心。在公开将几名发表消极言论的高级军官砍头后,这名出身帝国杰尼萨利近卫军的指挥官亲自带队发起了攻城。伴随着攻城炮的轰鸣和攀登器械的低吟,卡兹戴尔城下的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w很紧张。她知道,这一仗要是守不住,这座城市还有所有萨卡兹人会全部完蛋。而站在他身前,屹立在一栋废楼上的拜伦子爵,只是微微地向她点了点头。
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默契的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伴随着通讯器中黑衫军团的各个小队准备就绪的消息,最后的行动开始了。
先前的行动里,黑衫军团已经完全将阿塔图尔克军队的部署和习惯探查得比他们自己还清楚,各个小队在乱军之中几乎来去自如,好似闲庭散步。哈里尔帕夏已然命令近军将自己严密地保护起来,然而他引以为傲的盔甲在黑暗中却仿佛变成了一件轻柔的薄纱。w跟随着快速跑动的拜伦子爵,轻轻松松地潜入了攻城营地里。
此时数量庞大的士兵已经成功登上了城头。不断地炮击让城区内陷入了一片火海,汹涌的阿塔图尔克大军冲上城墙,刀枪剑戟森然作响,与尸体一同排成钢铁的森林,甚至特雷西娅也不得不亲自穿上戎装走上前线进行指挥。眼看持续数月的折磨终于要落下帷幕,哈里尔帕夏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块。守卫被打发去巡逻,他终于能独自睡个舒服点的小觉了——然后他没能再次醒来。
在睡梦中,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人闯进了他的营帐。多年的从军经验让他惊醒,想要翻身起床,却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潜藏在黑影中的拜伦子爵砍下了他的脑袋,拎着他的大胡子将他的头提了起来,而w在他的床边布置了十多枚炸弹。短短两分钟后,炸弹起爆,等听到爆炸声音的守卫们终于赶来的时候,才惊恐地发现他们的统帅已然毙命。连同他的尸骨一起被炸得粉碎的,还有阿塔图尔克军那早就脆弱不堪的士气,大军纷纷四散奔逃,甚至幸存的军官也难以维持秩序,只得在一片混乱中不成建制地匆忙撤退。
看着逐渐远去的大军,浴血奋战的萨卡兹人终于走出掩体,与他们的殿下一同欢呼着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拜伦子爵只是将自己藏在王宫投下的影子里,默默地向特雷西娅欢呼胜利的方向鞠了一躬。
潜藏在黑暗中的黑色恶魔降下了审判,化作了不散的阴魂。
战争暂时结束了。蒙受了惨痛损失的苏丹终于愿意低下傲慢的头颅与萨卡兹人讨论和平,战场从移动城市的攻防战转移到了谈判桌上。至于我——或者说我化名为“拜伦子爵”的这个人——成为了卡兹戴尔的战争英雄之一。
在接受街头的欢呼之后便是一场在城中心的殿堂举办的庆功会,闪着金色光辉的大殿灯火通明。摆脱了帝国赐予的作为傀儡的王公称号,已经加冕称女王的特雷西娅亲自将一枚通体晶蓝色宝石制成的勋章挂在我的胸前,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紧接着是各员代表们的演讲和听众们陶醉般地喝彩。或许不久之前还在这座险恶的城市中作为雇佣兵自相残杀的萨卡兹人们击掌相庆,赞美胜利,也赞美他们新的女王。只不过那些声响在我的耳边却显得有那么几分刺耳,不习惯于群聚的我于是在不少高层忌惮的眼神里道了别,默默地提前离场。
夏夜的凉风默默吹拂着,让人无声地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街头已经没有了围城期间到处巡逻戒严的士兵,取而代之的是自发游行起来庆祝的人们。作为亲卫的w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直到一言不发的两个人都回到了新加冕的女王划拨给我的临时住所,一栋两层高的小楼。
我向来都会克制饮酒,但既然外头的气氛已然这么的欢快,顺势而为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战后的物资供应也渐渐充足起来,将屋内贮存的一瓶甜葡萄酒开盖,倒满了两个玻璃酒杯,将一杯递给w,听着轻轻碰撞的清脆响声,我将大半杯浅红色的琼浆一饮而尽。
若是仔细打量一下,便能发现她非同寻常的魅力。两撇鲜红的竖发如同浸在鲜血中一般显眼,侧发则是黑红色,而发丝剩余的主色调则以灰黑色为主。桔红色的眼中带着几分轻佻,这一段时间里血腥的行动没有让她变得深沉,却让她带上了一副时时刻刻都在展露的微笑。黑红色的裙装轻便而兼具着几分美感,厚实的大腿被全然不透明的黑色丝袜包裹着,双脚是合身的短靴。高耸而紧绷的胸部十分显眼,锻炼得极好的身材带着几分妖艳和魅惑。将酒杯送到嘴边,淡红的酒水慢慢流入嫩红色的嘴唇里,被唤醒暖意的w那白皙的面颊上慢慢点染上红晕。
“子爵,果然还是想知道你的真名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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