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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 豆丁尖锐的喊声刺破夜空,数百鬼差同时高举哭丧棒,周身阴气化作实质黑潮。断裂的锁链在半空扭曲重组,表面的倒刺勾着腐烂的肉块,如同无数惨白的手臂,将缺口死死堵住。泥浆中渗出暗红的液体,与锁链交织融合,逐渐硬化成布满獠牙的血色壁垒,每一处凸起都凝结着冤魂的哀嚎。
德信龙一从鬼鸦身下狼狈爬出,胸口刻满的符咒剧烈发烫,仿佛要将他的皮肉生生灼穿。他胸腔里那颗泛着青光的心脏疯狂跳动,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肋骨咯咯作响,眼看就要冲破刻满咒文的胸脯。“该死的娃娃!” 他睚眦欲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地,瞬间化作狰狞的血符。
鬼鸦的羽翼拍打着腐臭的空气,每一次振翅都洒下带着尸斑的羽毛,那些羽毛落地便化作蠕动的血蛭,然后和地面泥浆中的蛆虫互相撕咬。它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结界裂隙,如同一头饥肠辘辘的恶兽觊觎着逃生缺口。德信龙一的指甲深深抠进鬼鸦皮肉,渗出的黑血在接触空气的刹那凝结成尖锐的骨刺,刺进一人一鸦相连的皮肤里。
张一刀如同鬼魅般闪现,盾牌表面的鬼眼突然迸发出幽绿的光芒。鬼鸦尖锐的喙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刺来,却在触及盾牌的瞬间擦出耀眼的火星。“叮叮叮” 的碰撞声震耳欲聋,盾牌上的鬼面纹路渗出粘稠的黑血,顺着盾沿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坑洞。鬼鸦如同发狂的长枪兵,一次次发起冲锋,而张一刀的盾牌就是坚不可摧的壁垒,每一次格挡都让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
德信龙一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宛如擂动的战鼓。随着跳动,他的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鬼鸦体内。他的双腿逐渐融化,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羽毛,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腰胯处的血肉开始与鬼鸦背部融合,暗红色的血管如藤蔓般缠绕交织,每一根血管都在剧烈搏动,输送着腥臭的生命力。
“该死的夏人,天照大神总有一天会把死亡带给你们!” 德信龙一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而尖锐,脸部皮肤开始龟裂,渗出带着腥味的黏液。
“聒噪!”
回应他的是一声从家庙深处传来的厉喝,这声厉喝如同实质的利刃,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血色的裂缝。德信龙一感觉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刺了一下,可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趁着张一刀稍作停顿的瞬间,鬼鸦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以惊人的速度冲向裂隙。当他们成功钻出结界的那一刻,德信龙一却发现周围的敌人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低头看去,疯狂跳动的心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逸散生命力,而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了半人半鸦的怪物 —— 布满羽毛的翅膀从后背生长出来,双腿化作布满鳞片的利爪,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一道无形的剑气沿着他的心脏划出一条诡异的斜线,那斜线所过之处,皮肉翻卷,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德信龙一和鬼鸦的身躯开始缓缓分离,被切开的断口处翻涌着粘稠的黑血和破碎的内脏,上半身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下半身却已经坠落在地,两半躯体在地上抽搐着,渗出的血水汇聚成一条蜿蜒的血河,将周围的土地染成可怖的暗红色。
德信龙一残存的上半身在血泊中剧烈抽搐,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失去双臂的断口处,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焦黑的筋肉,暗红血泡不断涌出,在泥地上蜿蜒成扭曲的死亡纹路。他每挪动一寸,身后就拖出一道混合着脑浆与碎肉的血痕,粘稠的液体将地面染成可怖的紫黑色。而那带着双腿的下半身,早已撞塌腐朽的砖墙,残破的躯体卡在瓦砾堆中,空洞的眼眶里爬出成群的尸虫,贪婪啃食着逐渐冷却的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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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德信龙一破碎的下颌不受控地开合,沾着脑髓的牙齿间漏出含糊的呓语,“鬼鸦…… 背叛……” 他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远处鬼鸦远去的身影,那畜生正贪婪啄食着他溃散的生命力,羽翼上凝结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青光。直到最后一口气消散,他仍保持着扭曲的抓握姿势,指尖深深嵌入泥土,抠出五道渗血的沟壑。
作为自诩能与黄泉争命的大阴阳师,德信龙一怎会料到,那道劈开他身躯的剑光竟藏着至强至刚的杀招。庚金原石锻造的剑身刻满阎罗纹,每一道纹路都吞吐着九幽寒气,剑锋掠过之处,连魂魄都被绞成齑粉。飞溅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脸,却在触碰到剑身的刹那,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不过是筑基的左道蝼蚁。” 虚无中传来一声冷笑,无形阴气如活物般缠绕上德信龙一的残躯。两半躯体被强行拼接,暴突的血管与破碎的内脏在空中扭曲重组,宛如一幅荒诞的血肉拼图。元湛苍白的手指划过虚空,一道幽绿法诀没入尸体眉心,霎时间,德信龙一尚未完全消散的魂魄发出凄厉惨叫,被生生拽出体外。随着 “咔嚓” 一声脆响,元湛将那团扭曲的魂体捏成齑粉,仰头吞下。残余的血肉则在落地瞬间轰然炸开,化作腥臭的血雨,浸透了脚下的土地。
不远处,大主教的尸骸早已被啃噬得只剩森森白骨,他那柄曾闪耀着神圣光辉的长枪,此刻正被金错死死钳住。神兵表面爬满细密的裂痕,流淌着黑红色的液体,发出不甘的呜咽。金错口中溢出滚烫的岩浆,将长枪一点点融化,猩红的铁水顺着它布满倒刺的身躯流淌,在体表凝结成狰狞的骨刺。
“散了吧。” 元湛的声音混着血腥气飘荡在空荡的家庙。鬼差们高举哭丧棒,齐声发出摄人心魄的尖啸,身影逐渐消散在浓稠的黑雾中。张一刀背后的锁链发出最后一声嗡鸣,没入地底。地面的泥浆如同被无形巨手牵引,飞速回缩,只留下深浅不一的血坑,以及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腐臭。
家庙重新笼罩在浓稠的雾气中,梁柱上渗出暗红的液体,在墙壁上勾勒出一张张扭曲的鬼脸。若有若无的嘶吼声从地底传来,混着锁链拖拽的声响,宛如一曲阴森的镇魂歌,诉说着这场血腥厮杀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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