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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捣蛋鬼（第2页）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眨一下眼睛、脑海中的思绪尚未跟上眼前场景变化的时候，阿亮就如同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一般，突然毫无任何预兆地伸出了他那双看似瘦小但实际上充满力量的双手。只见他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了这双手中，接着，他用尽浑身解数，犹如一头蛮牛般以排山倒海之势猛地朝着前方的小敏狠狠地推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现场原本安宁祥和的氛围。周围的人们先是一愣，随后便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一个个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甚至有些人因为太过震惊，连手里拿着的东西都掉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小敏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她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重心的风筝一样，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去。而此时此刻，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小玉恰好正端着一个装满刚刚打好热水的饭盒，一步一步稳稳地沿着台阶往上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小玉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敏如同一颗炮弹般径直朝自己冲来。

只听得“哐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小玉手中的饭盒脱手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饭盒破裂开来，里面的开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四处飞溅，形成了一道滚烫的“水帘”。而小敏，则毫无偏差地直直撞进了这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水帘”之中……刹那间，小敏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楼梯间，她双手捂着腹部，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衣服被浸湿，冒着腾腾热气。

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就如同一场可怕的噩梦，深深地烙印在了小敏的生命之中。自那天起，小敏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治疗之旅。每一天，她都需要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只为了能够按时换药。这一去一回就是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每次换药对于小敏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折磨，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承受。然而，她却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伤口终于慢慢地愈合了起来。

可是，尽管伤口已经痊愈，小敏的腹部却留下了一大片狰狞恐怖的疤痕。那道疤痕就像一条蜿蜒盘旋的蜈蚣，丑陋而醒目地趴在那里，时刻提醒着小敏曾经所遭受过的苦难和伤痛。从此以后，小敏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个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女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卑怯懦、沉默寡言的人。

尤其是到了炎热的夏天，当其他人纷纷穿上清凉的短袖衣物时，小敏却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哪怕再热也绝不轻易露出手臂。因为她害怕旁人看到那道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害怕他们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那道疤痕不仅留在了她的身体上，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成为了她永远无法抹去的痛楚和阴影。

阿亮此次犯下这般严重的过错，按常理而言，理应有所觉悟，从此收敛起自己那放荡不羁的性子，并痛改前非才对。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依然故我地肆意妄为着。隔三岔五就会整点小花样出来，不是故意去揪女同学的辫子，惹得人家泪眼汪汪；就是偷偷将同学的文具藏匿起来，害得别人四处翻找。整个班级因为他的这些举动而变得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要知道，阿亮的母亲可是一名中学教师呢！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家庭应当充满了书香气息，其子女也必然是知书达礼、受到良好家教熏陶的。可谁能想到，偏偏出了阿亮这么个例外。他的这种性格和行为方式，着实令人感到困惑不已。

同班的同学们对于阿亮过往的种种不良行径可谓心知肚明，因此大多数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不论是课余时间的嬉戏玩耍，还是课堂上分组完成作业时，几乎没有人愿意与他同组合作。毕竟，谁也不想跟一个总是调皮捣蛋、惹事生非的家伙凑到一块儿呀！

小珠揍累了，这才停下手，气喘吁吁地往后退了几步。阿亮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的，脸上还挂着几道小珠的指甲印，狼狈至极。他眼眶泛红，却还倔强地梗着脖子，嘟囔着：“不就是开个玩笑，下手这么狠。”小珠双手握拳，身子还气得微微发抖：“向典亮，你哪次玩笑开得有分寸了？小敏被你害成那样，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一提起小敏，阿亮原本明亮的眼睛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迅速地躲闪开来。他那白皙的脸颊上，如同被晚霞轻轻拂过，泛起了一抹淡淡的、不自然的红晕。与此同时，他的双脚仿佛失去了控制，脚尖开始不安分地在地上胡乱划拉着，就好像地面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草稿纸，而他正试图用这种方式掩盖内心的慌乱与紧张。

站在一旁的吴小斌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笑容的脸庞此刻变得异常严肃。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阿亮，一字一句地说道：“阿亮啊，咱们大家伙儿平常对你那些个调皮捣蛋的行为也都不太跟你较真儿，但这可不意味着我们能够一直纵容你这样肆意妄为下去！开玩笑也好，搞恶作剧也罢，总得有个度吧？你老是这么没轻没重地瞎折腾，早晚会捅出大娄子，到时候可别指望还有人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阿亮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此时夕阳已快完全没入地平线，天边只剩一抹黯淡的余晖，小巷里的光线愈发昏暗。小珠弯腰捡起书包，拍了拍尘土，平复了一下情绪：“走吧，斌仔，别理他了。”吴小斌点点头，两人绕过阿亮，继续往家走去。

阿亮独自站在原地，晚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他目送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过去自己那些肆意妄为的行径像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他头一次觉得，那股子一直驱使自己捣蛋的冲动，似乎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或许，是时候该改改这臭毛病了，他暗暗想着，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而这场放学路上的风波，也悄然落下帷幕，却不知是否真能成为阿亮蜕变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