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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濯“哼”了一声笑着说:“只不过是没到时间,没心情罢了。以前我妈也不爱逛街,天天抱着书看,现在不是天天都要逛街,风雨无阻”。
“你也不爱逛街呀?”叶清晨撇嘴道。
“我也逛呀,只不过不像她们那么频繁,她们是上瘾了”林清濯笑道。
两人坐在葡萄架下,叶清晨从盒子里拿出棋子随意地摆放着。
“你说找律师跟姚丽打官司的事情怎么样了,要不要在省城再找个律师?”叶清晨问。
林清濯摇摇头说:“不用,又不是多么复杂的案子,明摆在那里的事情,请什么样的律师结果都差不多,到最后也就是多一点少一点的事情,这里的梁律师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律师,熟人熟面的,让他去办吧。在你们那边找个律师,一会这样的事,一会那样的事,还离的那么远,还不够麻烦呢”。
叶清晨笑道:“那天你和姚丽吵架,你说那些话听着好有道理,当年你们为什么不与姚丽打官司,如果上法庭,凭你的口才,最后你们也未必会输”。
林清濯手里拿着一颗棋子,在棋盘左左右右地划动了一会儿笑道:“当年我们这一群只知道教书的呆子,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事情刚发生时,叫姚丽三五下就把我们糊弄住了,当时连你聂叔叔都束手无策,我们又能做什么。在姚丽和林清浩手里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让我受了很大的教训,后来也刻意向律师请教过这里面的事情。像你所说,如果我们当时要是真的豁出去了跟姚丽和林清浩打这个官司,也确实末必会输。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一家人一旦站在法庭上,那就要撕破脸再没有丝毫骨肉亲情可讲了。
我们家如果要想打这场官司,那么林清浩就必须站在我们这边才有赢的可能性。那样以来林清浩就不仅要与姚丽为敌,还要与两个孩子彻底决裂。现在看着林洛菲和林洛豪这两个孩子的表现真的很让人失望,但是当时他们也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时不论林清浩还是我们都不能做到弃他们于不顾。
我当时并不是没有权衡过这件事情,就林清浩的情况而言,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说林清浩肯定做不到和姚丽彻底翻脸。以姚丽算计人心的本事,他们离婚时两人商定的是假离婚,林清浩向聂重义和肖玉玲借钱、拉你家下水前,姚丽必定给林清浩灌了很多迷魂汤,许下了不少似是而非的承诺,否则的话以林清浩的心性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就是后来在事情不可挽回时,林清浩对姚丽还是抱有希望的,希望当姚丽真的翻身了发达了,能还这些钱。如果他那时和姚丽翻脸,把姚丽拉下水,万家超市垮了,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所以那时林清浩是不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而从我们一家人的角度考虑,如果要打这个官司,就要抛开一切骨肉亲情,把全部的心血精力投入倒这场官司里。而且输赢得失全寄托在林清浩的一念间。可人一旦撕破脸,父母姐弟之情全无,到头来争的头破血流,没人知道最后的底线在哪。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到时再想回头就千难万难”。
说到这里,林清濯暗淡了眼神,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就像你聂叔叔和乔阿姨,其实他们都是特别好的人,当时发生争吵的时候你们都在场,就是一时激动说了些过激的话,我父亲发生了一点意外。后来,我们一家人也是一时情急,把事情也做的有些过份,卖了房子,借了钱,还清了他们的钱。你看现在的结果,我们这些人都好好的,可你聂叔叔和乔阿姨满怀愧疚地远走他乡,聂明宇也不在了,为这事我父亲临死时都心怀不安”。
说到这里,林清濯长叹一口气道:“说到底,人和人之间相处有层颜面,有人说那个面子是层虚假的面纱,其实那是人和人之间相处的底线,不论心里怎么想,却是不能戳穿它,一旦戳破了说话做事就无所顾忌,狠话说尽事情做绝就很难再回头。
当初,按说你肖阿姨的处境比你乔阿姨更艰难,你以为她当时不想要回她的钱吗?那可是王书珩父亲的命钱,她恐怕比乔新红更想要。只不过她生性懦弱,又顾忌我们两家之间的情面,不好意思向我们当面讨要,只怕一个人在家里流的泪比谁都多。可人一旦度过了那最开始的惶恐期,又明白我们不会不还她的帐,日子过着过着,也觉得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可怕,慢慢就心安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看见,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我们相互理解,相互扶持,不仅一起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还有了现在这样亲如一家的情份。
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仅是退让,还有前进无路时的忍耐,或许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若当年我们和姚丽、林清浩一味地针锋相对钻了牛角尖了,耗尽全部心力去争个你死我活,赔尽所有的亲情友亲,让自己一辈子陷在姚丽为我们挖出的泥潭里出不来,岂不是更得不偿失,哪里会今天这样平和安宁的日子,那才真让姚丽看我们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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