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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完就起了身, 赶在他跨出去前, 温故抢先拉住了他:“别去了。”
林朝生不解地回过头:“那人定是刚走不久, 若是我去,肯定能追上。”
他说得不错, 追上的可能性很大, 可温故不是很想他追过去,“如果这一去, 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不就得不偿失了吗?更何况……”
说到这里, 温故忽然停了, 没继续往下说, 林朝生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下文, 刚想追问,就听温故说道:“你不必为我,或者为景容,做到如此地步。”
这话温故其实很早就想说了。
以前景容尚且还在景家,不管林朝生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前程,为景容做事都无可厚非,那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可如今,他们躲躲藏藏,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或许以后所有的日子,都会一直躲躲藏藏。
林朝生是令人骄傲的内门弟子,是弟子,而不是下人。他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我跟景容之间,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总之,我已经做了选择,他对我来说,是相伴一生的人,所以我留在他的身边,是我本该如此。”温故垂眼看他,声音伴在风雪里,有些疏远,还有些冷意,“可你却不是。你有灵根,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了得,你有大好前程,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两个躲躲藏藏。”
是气温太冷,所以让这些话听起来也不怎么暖,像在赶人走似的。温故的声音和语调是一直以来的那样,从容而又温和,可这次有点像在解释什么:“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是谁的附庸。”
他或许想说他没有赶人走的意思,也没有把林朝生当成外人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若是还要前途,继续跟在他和景容身边,就不能算是什么好的选择。他们的处境实在有点困难,景容的少主之位多半是保不住了,所以,或许给不了林朝生一个光明的未来,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林朝生的拖累。
后来林朝生一直没说话,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住了口。温故也不勉强,只轻轻拍了拍他:“回去接着睡吧,剩下的明天再说,困死了。”
说完笑了一笑。
往回走的时候,林朝生还是很沉默,只安静地跟在温故背后,慢慢地走着。过于安静的氛围使得这段往回走的路都变得长了不少,耳畔是雪落的声音,从长廊一路走过来,经过檐下的时候,温故脚下微顿,转头回望。
他的目光落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忽然问道:“那边是不是有棵歪脖子树?”
从入住这座老宅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去别的地方好好看过,宅子老旧,很多屋子都破落了,但其实也不是不能用。
这座宅子里就一直没有人,不说路过的人,就连乞丐什么的,也不往这座宅子走,在这里出现禁术之前,就已经不会有人来了。除此之外,明明是复杂纷乱的格局,可温故一次都没有迷过路,在风雪飘扬的大半夜,一边说着很困,一边又有闲心问那边是不是有棵歪脖子树。
林朝生准备过去看看,只是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温故就已经一脚踏入了雪地。
顺着另一道长廊走到头,是一个小院,并没有所谓的歪脖子树,林朝生虚起眼睛看了看,轻咳一声:“是堵高墙,没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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