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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又点了点头。
柏诗:“你听到并理解了我的意思,但觉得我的意见不重要,固执盲目地执行了你的计划对吗?”
柏诗抽丝剥茧,并敏锐地得到最终结论:“你并不尊重我。”
蒋兰絮红了眼睛,慵懒散乱的长发挤在一侧的肩膀前,连刘海都是副宜室宜家的温柔样子,他帮她顺了顺头发,说:“不要无理取闹,我是为了你好。”
他包容地看着她,就好像她因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而在闹脾气似得,不接受任何沟通,固执地认为柏诗应该无条件听自己的话。
就像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
柏诗被他气笑了,心里已经在盘算明天搬走的事,她的脚好了大概,独立生活已经不成问题,之前因为和蒋兰絮相处融洽没有矛盾,他没提自己也就不提,没想到这份无条件包容里藏着毒。
他这样倒让柏诗想起大学同学的母亲,为了让她们寝室的人多照顾自己的女儿请她们吃饭,同寝室友都知道同学不喜欢吃葱蒜,她母亲却在饭桌上一直给她夹切成段的大葱,一边念叨同学体质差一边对说她吃了身体好。
有爱,但控制欲更多。
柏诗垂下上睑,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好吧,那我要睡了,你能出去吗?”
蒋兰絮见她乖乖地躺下来,脸颊上的软肉因为重力向两边垂坠,脸圆了不少,比起成年人更像带着婴儿肥的少女了,心脏像被热水烫过一遍似的,“以你现在的情绪波动今晚很难自己睡着哦,”他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拍打两下,翻开故事书,压抑着某种奇怪的激动说:“我来哄你睡觉,你看,我连睡前故事都带了。”
柏诗:“……我已经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了,”怕蒋兰絮乱七八糟地想,为了保险又加上一句:“我真的成年了!”
被子因为她的反抗突出些缭乱的褶皱,蒋兰絮将其一一抚平,按住柏诗,力气很大,“我知道、我知道,安静些,”他将书翻开,半空夜灯的光逐渐变暗,他的神情也隐去了,柏诗几乎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但他像能夜视似的,清了下嗓子,轻柔地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
声音变了很多,明显夹了嗓子,但意外地催眠。
柏诗一开始还坐立难安,被压制的胳膊动不了,更细小的手指就在被子下面灵活地蛄蛹来蛄蛹去,半天发现作用为零,劲一泄直接摆烂。
明天早上就跑路!
紧绷的神经松懈后困意突然袭来,她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蒋兰絮讲故事的声音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粉色的娇小身影从他身后跳出来,站在他的肩膀上,察觉躺在床上的人精神屏障脆弱祥和,毫不费力就能入侵后,这只兰花螳螂后肢一跃,轻松跳进柏诗的头发里。
柏诗原本是没有精神屏障的,她没经历过系统的学习,庞大的精神力握在手里就像守着金库的穷人,因为没有金库钥匙只能干看着,找到这把钥匙的条件稍微有些苛刻,以至有了恩伯忽的帮助仍旧不能打开封闭的大门,现有的精神屏障都是恩伯忽留下的预警。
螳螂的前肢探进那层屏障后立即被残留的恩伯忽的精神力反噬,蒋兰絮疑惑地嗯了一声,停了故事,伸手轻轻拍打柏诗的被子,怕她失去催眠突然惊醒,一些金色的萤火从她身体里飞出,在床边逐渐凝聚成穿戴特殊服饰的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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