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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他的脑袋,义父教他:若要撒与他人相关的谎,必须先跟那个人商量清楚,否则容易露出马脚。
“当然也有例外。”义父笑道,“爱你的人会跟你一起欺瞒,即便你们从未商量过。”
是挚友说漏了嘴,李舒应:“他不爱我,他不肯跟我一起骗你。”
“骗我算得了什么?”义父笑得愈发大声,“能为了你去瞒骗天下人,那才是此生难遇的真心。”
李舒在雨水里摇晃。他好像站在一个赌局里,身无分文,仅有的砝码是他自己。
他要跟栾秋赌什么?
“李舒?”
栾秋穿过雨帘跑来,像冲破雨水的骏马。他远远看见阴暗巷口里的李舒,又是担心又是忐忑,先拉着他的手察看腰伤:“怎么这样淋雨?你去哪儿玩了?”
李舒紧抱着他,栾秋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微微皱眉。
这和金满空尸体附近的酒味一模一样。
“你刚刚见过金满空?”
“……他请我喝酒。”李舒说,“我喝了一杯,他说一杯二百文。我与他吵了起来,不想给钱,便跑了。”
栾秋信了:“你走的时候他还活着?”
“嗯。”李舒点头,“活得很好。”
他冷得一直不停打颤。掌门人和阿青已经在明夜堂的客房里住下,李舒和栾秋却都不愿意住进去。两人找了个客栈,按照岳莲楼的叮嘱报上明夜堂的名号,得以顺利入住。
栾秋让小二烧水送来,催促李舒更换湿衣。
但李舒只想吻他。
翌日醒来,小雨随风换了方向,打在窗棂,沙沙地响。
天仍是黑的,不灭风灯就悬在窗外头,隔着窗纸漏进朦胧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