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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清晨（第3页）

“怎么了？”薄雨铭好奇问。

“是我小舅。”周崇燃攥着手机的手突然放了下来，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薄雨铭立刻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我乙哥啊……”

周崇燃没忍住锤了他一拳。

一个叫舅，一个叫哥，两人的称呼明显差了辈儿。

很久之前群青还在唱片行的地下室里排练的时候，薄雨铭就总爱这么没大没小地跟陈升乙套近乎，陈升乙也乐意，毕竟这么叫显得他年轻。

称兄道弟的时间长了，陈升乙便经常会留些好处给他，有时候是买多了喝不完的菠萝啤，有时候则是到日子也不会主动收的房租。

只有周崇燃一向对此嗤之以鼻，每回薄雨铭喊出“我乙哥”这样的称谓来，他都会朝人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用来表示内心无比强大的鄙夷。

放到现在也还是不例外。

“你回来的事还没告诉他。”周崇燃斜睨了人一眼，撇撇嘴说道，“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骂你一顿。”

薄雨铭侧躺着，上面的腿一抬一放，像是在做着某种日常锻炼。

“他跟你一样，都是那种不发火就活不下去的性子。”他顿了顿，开始嘿嘿傻乐，“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招人喜欢的。”

周崇燃脸一红，虽然知道薄雨铭是在故意这么说讨他欢心，但听完就是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找你什么事？”见他不说话，薄雨铭又问。

周崇燃眼底缓慢爬上一抹怅惘，扭过身，换成了平躺的姿势，举起右臂盖在了脸上。

“滨海大道那边，要拆迁了。”他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平静地道，“街道下的通知比预想中要快了一点，说是整体要在过年之前搬完，小舅说，让我有空过去给他帮帮忙。”

薄雨铭一怔，沉默半晌方才托起了脑袋，“那……地下室也要没了？”

“嗯，拆完就没了。”周崇燃扭头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就这样寡言少语地安静对视着，眼睛里藏着的话似乎多到没边。

旧屋换新，大抵是这永恒的生命里很常出现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