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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昏昏沉沉, 似乎知道自己晕过去了,也似乎知道自己在做梦。
很多的梦。
每个梦里都有李爻,有甜有苦, 藏着他不敢对其言道出的觊念、不知何时才到的未来。
恍惚间, 他觉得有人给他擦脸。
意识蓦地惊醒, 在脑袋里敲锣打鼓好一阵, 张罗着不听使唤的身子动一动——他在这个瞬间想起意识抽离时看到满头白发的影子。
他胳膊腿登时好使了,猛捉住给他擦脸的手。
可碰触间,他眼睛没睁, 又懒得睁了。
因为这人的手腕比李爻的粗很多, 一捏还挺宣腾,遂嫌弃地撒手。
景平泄了气,脑袋疼得发沉,象征性地眯了下眼, 又闭上了。
“醒了,”说话的是萧百兴, “做噩梦?不奇怪,你都快烧成火炭了,梦见什么妖魔鬼怪了,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你给我讲讲, 我写俩话本, 下山卖了补贴日常开销。”
景平没话。若不是他师父过于正经, 他满以为师门专有一门秘修课程, 专教人说话不着调。
“以为我是晏初师叔吗?”萧百兴又问。
听见“晏初”俩字, 景平来了点精神,睁眼往对方身后看去, 却只是空空。他瞥见萧百兴满头白发,无奈地叹了口气——大雨里,倒不是眼花,原来看见的是代掌门师伯。
萧百兴见他神色落寞,淡声道:“是我把你弄回来的,这么失望?但你一直在叫他,”他顿挫话语,“却没叫他太师叔。”
景平抽冷子诈尸了,猛坐起来把萧百兴吓了一跳,满脸戒备,大概是怕他动手。
“我……”
景平不知该说什么。
萧百兴见他后劲不足,笑了笑,不以为意:“能让人疯魔痴狂的,果然不是什么尊师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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