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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站在小院后山的一处山坳里,积雪将周围一片都染成了雪白,只余雾凇隐隐的绿色从间隙中露出来,青瓷垂眼看着眼前的青色石碑,上面一个字也无,没有刻名字的孤坟,青瓷就葬在这里。
垂眼从坟前的香烛灰烬扫过,然后停在了后面那个凸起的土包。
青瓷在里面。
死的时候疼吗?舍不得吗?是难过,还是笑着离去的?
有恨姐姐不在你身边吗?
寒冬凛冽,落雪无情,青瓷拒绝了老夫人的陪伴,站在孤坟前雪地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头顶柳絮一片白,眉梢眼睫也染上了落雪。寂静中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青瓷没有回头,依旧无言的看着前方。
公子玉已换下了盔甲头盔,素来喜好黑色的他,这次竟换上了一身白衣,宽大的袖袍似乎和周围的白色融为了一体,只有他依旧精致冷然的眉眼清晰。走到青瓷身边站定,侧头,看向了青瓷。
青瓷半垂着眼帘,眼神空洞,唇色发白,不知道发呆了多久。
公子玉收回视线,看前了眼前的新坟。
“是青釉自己要求的不发丧事。”
听到青釉的名字,青瓷眼睛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抬头,清醒又茫然的看着公子玉。公子玉侧首,伸手将青瓷眉梢的白雪拂了下去,“她说姐姐没有死,哪来的丧事,死的是谢青釉,不是谢青瓷。”
“亏欠姐姐太多,临死了总算能还上几分。”
青瓷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到风一吹就散了。
“死因是什么?”
公子玉道:“难产,胎儿窒息死于腹中。”
胎儿窒息死在腹中?可惜了阿,你娘拼了命还是没能还出你的出生,你和这个世界,是无缘罢,就差一点了,老天爷也不许你出来看一眼,青瓷在心里淡淡的想,心口在钝钝的痛,像是谁把自己的心口当磨刀石了一般,一下又一下。
可是,哭不出来。
一点都哭不出来,眼睛很干,干到有些发疼。
既难受又是解脱的感觉。青釉做了她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不是幼时祖父祖母告诫她的不准出门,不是自己跟他说不要情绪激动,她总是那么乖巧听话,现在她自己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该为她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