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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多雨的时节,外头人这么多,淋了雨,又只能睡在地板上,运气好点的不会感冒,运气不好的话……就有可能被官兵带走处理。
寺里的僧人已经尽量将病患与其他人隔绝开来,但地方就这么大,却要容纳那么多人,病疫仍在不可避免地传播扩散,不少接触病患较多的僧人也染了病。
一双双或惊惧、或麻木、或担忧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他们,偶尔能听到努力憋着的咳嗽声,似乎担心下一秒就会被拖走。
宁倦眸色沉沉的。
陆清则无声闭了闭眼,握紧了拳。
就在宁倦一行走入灵山寺内时,自以为逃出生天的那个小兵也骑着马奔入了集安府内,慌张地报上了此事。
潘敬民本来是不会亲自来集安府的,洪都府又没受灾,灾民都也被拦在城外,眼不见心不烦,他在豪华的府邸里,享受娇妻美妾的服侍不好吗?出来吃什么苦。
但他都下令解决那些染病的病患了,病疫仍未根除,一想到小皇帝就在隔壁江浙呆着,就有些不安。
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可就不好了,得尽快解决此事。
所以他是来与集安府知府商量,怎么处理灵山寺里那群麻烦的。
除了潘敬民外,江右总兵与布政使也在侧。
桌上摆满了精致豪奢的珍馐,都是难得的食材,大人们皱皱眉就会被换下,珠帘之后坐着伶人,抚琴给他们助兴。
一群人刚七嘴八舌地商议到“不如趁夜一把火烧个干净,对外就说走水了”,就有下头的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大人,不好了,灵山寺的刁民反了,勾结几个山贼,把派去的官兵都杀了!”
潘敬民本来就烦心着,闻言脸色一沉:“这群刁民是要造反,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集安府知府赵正德也被吓了一跳,见他脸色不虞,谄媚地倒了杯茶:“潘大人,消消火,一群刁民,怎么配让您生气呢?不过这群刁民果然不安分,派人看着是对的,是得尽快解决,不如下官今夜就派人过去,一把火烧个干净?”
“今夜?”潘敬民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愚蠢,他们敢将官兵杀了,放到今夜,都能杀到你府上来了!给本官调五百精兵来,走着,解决了这个麻烦,本官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江右布政使吃了一惊:“您要亲自过去吗?”
潘敬民眯了眯眼:“人那么多,当然得亲自看过了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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