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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碗药灌下去,燕红琴用内力为吕瑛推拿,推出一身的汗,又换了新衣,拿被子裹好。
小孩看起来恹恹的,燕红琴在他眼前挥手:“别动你那脑瓜子了,躺下睡吧。”
吕瑛小声说:“我在想娘去剿匪的事,她是不是要找盐帮的麻烦?”
剿南方十七寨,便是对上盐帮,对上盐帮,就要被南方十七寨找麻烦,这是常识。
燕红琴冷哼:“盐、铁、茶乃是朝廷命脉所在,这南方十七寨却敢凿沉载有官盐的船,说他们背后没有盐帮支持,谁信?”
湖兴坊也是水运上的,秋瑜也知道一点内幕:“今年盐帮帮主的老娘过七十大寿时,连本地巡抚都要让人上门送礼,只为换官盐上了水道能平平安安,武林帮派做到这份上,绝了。”
巡抚可是从二品的大官,是封疆大吏,放后世,谁敢想象省级大员给地方帮派送礼?
吕瑛裹着被子:“巡抚不是对盐帮低头,是对盐帮背后的人低头,左不过云、宋、郑、仇那几家。”
此四家为湘地豪族,历经两朝,在孟朝,这四家一共出了四十八位进士,到了禹朝,依然富贵难言,只是暂不派子弟科举,却依然树大根深,盘踞此地。
秋瑜:“这我就没听过了。”
在秋瑜看过的史书上,永康帝,也就是他面前这位生病的小人家在登基后曾血洗各地官场,卷进去的地方豪族不计其数,抄出数量惊人的财富,让永康帝拿了做军饷一统天下去了,谁知道那四家是不是也是用命献军饷的倒霉蛋呢?
吕瑛又说:“我不放心她,你拿我的玉牌去城中的双扣衣铺,那是卖估衣的地方,实则是我们吕家安插在此处的暗线,让那的人送信给我外祖,就说吕玄要带兵干盐帮,让我外祖派人过来帮忙。”
秋瑜心说自己今日跑腿个没完,可见吕瑛脸色潮红,头发汗湿,病得可怜兮兮,还惦记着母亲,又没法说不字,转身出了门。
燕红琴将坐墩踢到床边,坐好,说:“你这心眼子再不少点,别说早逝了,只有夭折的份。”
早逝起码得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活不到那岁数就走了便叫夭折,在会医术的人眼里,吕瑛就是左脸写夭,右脸写折的模样。
燕教主打量他:“没想到你底子这么差,这样的身子配你的悟性和头脑,可惜了。”
吕瑛并不在意,这年头健壮的孩子照样会夭折,原因多种多样,有掉池塘里淹死的,染肠辟拉肚子拉死的,被生父活活打死的。
孩子未必懂死亡,也避不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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