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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当然不止单独在徐善然这里流逝。
在徐善然跟着何氏回国公府的同时,被徐善然气得两眼发晕却又不能真正打上侯府的宁舞鹤本待不管不顾甩袖离开,但思来想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最后还是拿了那锭二两的金子,纠结起自己的一帮朋友——俱都是京城中的苦力帮闲——跑到城外去找徐善然口中的“义兄”了。
因宁舞鹤是去岁冬至才和人进京做事的,身旁并无太多消息灵通之辈,一路走走问问,兜了好些圈子才在城外找到地方。
只一到地方,不拘是宁舞鹤本人还是他带来的兄弟,都看傻了眼。
其中一个和宁舞鹤关系最好又肚子里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汉子“铁头”惊疑道:“哥哥你不是要带我们来砸馆子吗?怎么看上去这——也就是个施乞丐粥的粥棚?我们可不能砸这里啊!”
另外有老成的人呵斥道:“瞎说什么呢,听舞鹤说完了再说!”
说话间,又凑到宁舞鹤身旁低声说:“不是说是个馆子吗?怎么要砸这里?别管什么仇怨,这砸乞丐的粥场就是个踹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下流勾当啊,我们可万万做不得的。”
“我知道。”宁舞鹤皱眉应了一句,正想开口,就见那前方的粥棚一阵骚动,许是听见了刚才铁头的那一嗓子,好几个端着破碗的乞丐都冲这里指指点点,目光或者闪躲或者怨恨。
不过也没多久,甚至还没等宁舞鹤这一群人想着解释两句,那周棚后的院子中就有个少年人转了出来。
只见那少年一身鹤舞祥云松花色直身,头勒双龙抢珠银冠,脚踏大红绉纱粉底快靴,行步间腰扎脚稳,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底的练家子。正是恰好呆在此地的任成林。
任成林刚才正和人在屋里头说话,没想到说到一半就听见外头有人嚷着要来砸场子,让他顿时就心头一惊,只想着是不是日日在这里施粥终于引了什么人的注意,忙快步出来,却见虽一群人站在外头,但也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结实皮肤黧黑,指骨虽粗大,但看那掌中老茧的模样,也决不是练功练出来的,倒像是做苦力扛货扛成这副模样。再加上那几人身上的粗布衣衫,任成林一时便有些摸不着他们的来路:怎么看也都是一群普通人……怎么突地跑来他这里要闹事了?
心里想归想,任成林脚下却不慢,不过几个迈步就到了众人身前,直接找了看上去是领头人的宁舞鹤,抱拳说:“鄙姓任,是这里的管事,不知各位有什么事情?”
宁舞鹤来到这里之后,眉头已经不知道皱了多少下了。
如果光看外头的粥棚,他还以为那小丫头是把自己赚过来消遣;但偏偏他们这只嚷了一嗓子,粥棚中又跑出个看上去很像是富家子弟的公子哥,这又像是那么回事了……
“鄙姓宁,不知令尊是?”
领头的还挺斯文的啊。任成林想道,又笑:“义父姓徐,讳上佩下东。这里是国公府四太太为给自家女儿还愿设的布施处。本只出些事情叫外头的人做,不过太太心慈,见穷苦人多,又额外给了碗粥让他们暖暖身子。”
说着,正好借这时间仔细打量一下和自己对话的人。
只见对方的领头人虽皮肤和周围的是一样的黝黑,脸上又有疤痕,但细看之下还能看出其眉目俊朗,又腰背直挺眼睛明亮,只是衣服下的双臂处有些明显的勒伤——这倒和他之前猜测的扛货苦力不谋而合。
正这样想着,任成林就听对方说:“那国公府四太太是沐阳侯府的嫡女,今天可是去沐阳侯府了?”
任成林听了就是一愣,心说不会是什么亲戚来了吧:“这……”
“是否是带着自家嫡亲女儿去的?”宁舞鹤又道,他问得仔仔细细的,只怕早间见到的那个女孩不是何氏的嫡女——虽然哪一个和他都无甚关系,但何氏的嫡女与庶女对沐阳侯府而言,这差别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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