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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见她思虑如此之多,心里更加放松,她比自己想的都多,有这样的人打点后院真让人放心,五皇子舒服的打了个呵欠道:“都随你,年前我得把郡王府属官挑好,明儿早点叫我。”
晋安郡王府依旧是只大筛子,李恬管家理事的事儿中,传的最快,大家也最有兴趣的,一是乔嬷嬷和乔嬷嬷挑出来侍侯王爷和王妃的那八个丫头,第二件,就是五皇子一句话打发了二十七个帐房,第三件才是红袖有了姨娘待遇。
当天下午,孙老夫人就听说了三件之两件,打发走传消息的婆子,孙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抬手示意吕嬷嬷将苏合香酒递给自己,连喝了两三口,这才压下心头因怒意而起的狂跳,闭上眼睛缓缓调了一会儿气息,将酒递给一脸惊恐担忧的吕嬷嬷,声音疲倦无力道:“没事了,她是贵妃挑中的人,我以为她必是个心里极明白的,到晋安郡王府前我还特意交待了她大半天,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孙老夫人一开口,怒气又跟着渐渐上涌:“我千叮咛万嘱咐,她既到了五哥儿府上,就得准备着老死在五哥儿府上,五哥儿夫妻才是她的主子,她一念一想、一言一行,都得把五哥儿夫妻放在最前头,得让五哥儿、让那妮子看到她忠心无二,看到她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主子,得先得了信任,得先立住步子,她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孙老夫人越说越气,只气的连咳不停,吕嬷嬷急忙将苏合香酒递过去劝道:“老祖宗别生气,不值得。”孙老夫人摆了摆手,没接苏合香酒:“不用,我自己知道,她已经废了,那几个丫头也废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她这个蠢货举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我告诉过她,不能小看了那妮子,论心眼儿,只怕贵妃都不如她,她也没听进去!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得寻个由头儿,把她从五哥儿府上调出去。”
“贵妃随官家在城外郊祭呢。”吕嬷嬷小心的提醒了一句,孙老夫人怔忡了下,抬手揉着额头,好一会儿,才长长叹气道:“也许不能全怪乔尚宫,若没领到贵妃的意思,她哪能敢把我的话全数抛之脑后?”这话吕嬷嬷哪里敢接,连听都听的心惊不已。
“贵妃这些年主意越来越大,”孙老夫人语气疲惫非常:“从官家即了位……也是,她掌管后宫这些年,哪还能听进去我的话?我老了,”孙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叹,叹息声音中透着悲伤的倦意。
“贵妃最听老祖宗的话,”吕嬷嬷小心翼翼的劝道:“光我就听贵妃说过七八回,当年官家龙潜时,若不是老祖宗指点着她步步前行,哪能有今天主理后宫的荣耀?贵妃毕竟在官家身边,有什么事,肯定能看的更明白。”
孙老夫人嘴角动了动,说不清是晒笑还是叹息:“她要是能看明白就好了,我跟她说过多少回,五哥儿大了,是成了年的皇子,这又成亲开府,断不能再视他作当时的无助小儿,可她惯了,那眼睛就是看不到五哥儿长大了,就跟看不到她自己老了一样。”孙老夫人半闭着眼睛郁郁道,吕嬷嬷不敢再接声,轻轻叹了口气,担忧的看着孙老夫人,林家这两代没有出类拔萃之人,老祖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林家,只怕就要走下坡路。
第一七六章 八卦的力量
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皇子出府继续找人聊天,悦娘这才寻到机会和李恬说她查到的事:“……是在玩月楼遇刺的,玩月楼你知道吧?”见李恬点了头,悦娘才接着道:“五爷身边的那几个小厮得赶紧换掉,就一块金饼子,什么都说了,太不值钱了!我就说替五爷挡刀的这东西古怪,原来是玩月楼的柳玉娘,两个人本来就是贴成一个出来的,刺客来了,正好,就那么挡了刀,这是五爷命大,要是换了我,绝不用这种没用的短刀,要么用弯刀,就这么一刀劈下去,先把挡刀的劈成两半,再把五爷劈个伤重不治,要不就用……”
悦娘边说边比划,李恬用力咳了一声,悦娘这才悟到自己又要跑偏没边了,忙用力把话题扯回来道:“刺客没得手,大概也知道逃不了了,当场就自己把自己捅了,说是死士,这么不成功便成仁,还用说?当然是死士,肯定什么东西也没搜出来,这一条我就没问,五爷让人报了京府衙门,是侯府尹和那个郭推官去的,把玩月楼所有的人都抓到府衙去了,除了那个柳玉娘,她被五爷带到清风楼疗伤,说是现在还养在清风楼,没打听出来醒没醒,我看这柳玉娘不是个好东西,要么跟五爷遇刺的事脱不开干系,要么就是打着主意想进咱们府给五爷当小妾,我交待过孙六了,让他看紧五爷还有清风楼,你放心,咱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悦娘摩拳擦掌,李恬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让你查五爷遇刺的事,是为了查谁最有嫌疑,是让你去捉奸的么?”
“顺手,就是顺手。”悦娘讪讪的顾左右而找借口,青枝捂着嘴笑个不停,璎珞插话道:“谁有嫌疑这事要紧,悦娘说的这个柳玉娘,也是大事,王妃可不能不放心上,这算是救命之恩了。”
“我知道。”停了好一会儿,李恬才闷声道:“柳玉娘醒没醒,伤势如何,这事不用孙六鬼鬼祟祟的去盯,这是正大光明的事,等会儿让熊嬷嬷去寻一趟黄大掌柜,就说我问的,看看柳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璎珞面容轻松的笑着应了,悦娘跳起来道:“我跟熊嬷嬷一起去,看看那位柳小姐到底伤的怎么样,还有救没救。”
“你去也看不到,”李恬抿嘴笑道:“熊嬷嬷肯定不会近身去看柳小姐,不过就是寻黄大掌柜问一问,看一看脉案,熊嬷嬷见过的稀奇妖怪的事多了,这柳小姐能混到京城数一数二的歌伎,这份心眼儿就不能小瞧了,远远的关心关心就行了,靠近不得,不然,万一有什么事,怎么说得清?”悦娘失望的‘噢’了一声,上上下下斜着李恬道:“你说你们这些人,长那么多心眼干嘛?算我白操心。”
官家刚回到禁中就听说了晋安郡王府的那几件八卦,好半天不置一词,郑太监瞄了他一眼不敢再多看,过了好大会儿,官家轻轻笑了一声,却说起了另外的事:“琰哥儿在查老五遇刺的事,他能查出来什么?”郑太监听的心里微微一怔,凝神等着听下面的话,官家却又不说了,只听到极轻微的啜茶声,过了好一会儿,官家才接着道:“他是个有福气的,没想到朕这个五媳妇儿很有几分手段,气度也够,老五虽懒,看事明白不拘俗礼虚名这一条倒是长处,懒,也不算坏事,闹了这么一场事,连朕都知道老五府上不太平。”官家笑着没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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