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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简笑嘻嘻地想去拉住钟情的衣袖,可他伸出手去,却落在一张掌心满是厚厚硬茧的大手。马勇一双虎目瞪视着秦道简,冷冷地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秦道简痛苦地蹙起了眉:“诶诶诶!放手!我也是住店的客人,你干什么!”
趁此机会,钟情蛮腰一扭,从篱笆门旁所剩不多的空隙麻利地闪了出去,连秦道简的衣角儿都没沾到。
秦道简眸底深处又是一闪,钟情这一闪,看似只是身姿俐落,但近在咫尺的他,自然看得出她绝不只是身段轻盈,此人轻功身法也不错呢!秦道简对这个针娘是愈发地好奇了。
马勇等钟情走远,才松了手,冷哼道:“这个院子是我们的地方,滚远些!”
秦道简痛苦难耐地甩着手,往后一退,“嗤啦”一声,袍裾挂在篱笆上,刮开了一个口子。
秦道简抖了抖袍子,愤怒地看向马勇,马勇冷冷地瞪着他,秦道简目光一缩,又看了看抱臂在箱笼旁站定的丁栎枫,讪然一笑,匆匆退了出去,向钟情渐去渐远的背景招手喊道:“姑娘,我要缝衣服!喂,有生意你也不做啊……”
马勇冷笑一声,啐了一口:“人渣!”
客栈给钟情安排的宿处是三个针娘同住的一幢小屋。夜色深沉,同屋的两个针娘已经陷入了梦乡,钟情枕着手臂,还在思索着送衣服去曲掌柜院子里时的所见。
十几口大箱子都放在院中,里边应该都是药材,因为一进院子就能嗅到药味儿。不过,那颗千年老参应该不在其中,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掌柜的贴身收藏。
钟情在院中只匆匆一瞥,就发现马勇是个极高明的练家子,那个郭栎枫虽比他弱些,功夫却也不俗,通过马勇伸手接篮子时亮出的手掌上的硬茧,和绕着箱笼转圈儿的郭栎枫扎实的步伐,钟情可以断定,他们练的都是外家功夫。
外家功夫大开大阖,威猛霸道,正面交手时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不过,钟情对此并不担心。她是飞贼而不是强盗,用不着正面交手,凭她的轻身功夫和小巧腾挪的本领,要放倒这两个人并不会太吃力,问题是……那幢院子里绝对不止两个人。
钟情只是匆匆一扫,就发现暗处至少还藏着四个人,当她走进院子的时候,小楼的二楼似乎也有一双眼睛望下来,如果她想潜进去,哪怕只惊动一个人,都会前功尽弃,除非她在潜进小楼前就能准确地掌握那株千年老参的藏匿之处,这样的话,还可以靠她的轻功身法硬闯进去,一朝得手,立即鸿飞冥冥。
“不成……”
钟情思来想去,微微摇头:“在京城下手,大不易。看来只能等他们南下,蹑着他们在路上下手。那时候即便暴露目的,他们也已不能回头,我才有机会下手。”
想到这里,钟情长长地吁了口气,精神一放松下来,无尽的疲惫便涌上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彻底放松的休息过了。以前是为了日渐困顿的家庭和弟弟的病情,等她做了女飞贼,更是连睡觉都提着几分警醒,她就像一只飞翔在空中,永远也找不到落足之地的鸟儿,也许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她才能踏实下来。
窗前一盏明灯,一双秀美的纤手缓缓解开裙裾罗裳,又一一拿下了发髻上的金钗、发簪、玉梳,摘下了珍珠耳环,任由一头乌亮的长发披垂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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