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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乎乎的玩意儿从树上飞下来,我一歪头,暗器击中身后的一丛牡丹花弹开了去。是个被咬了一半的糯米团子。
脾气果然不好啊,我才说了两句话就要跟我动手也许是以为敌人分了神,小蛇作势要溜,哪曾想对方一心两用,根本没有放松对它的监视,并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身体朝前一倾,以神鬼莫测的速度与动作,仅仅用两个指头便捏住了小蛇的七寸,毫无误差。
抓住了蛇的“猴子”,满意地坐直身子,举起缠在手腕上的猎物细细欣赏,阳光从树枝间斜下,大方地给坐在树权上的人镀上了一层美好而梦幻的光影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看一点,一点都没有,浪费了这么好的光线。
她真的像只猴子,瘦小,像从来没吃饱似的。我真怕她看着看着就把那条倒霉的蛇塞到嘴巴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却找不到任何与少女有关的活泼与烂漫,不穿花衣裳就罢了,可从头到脚黑衫黑裤黑布鞋,怎么看都是男孩打扮,更可惜了一头乌墨般的头发,明明可以做出好看的发髻,却草草盘在头顶,拿一根丑陋的小木棍固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的性别,我一定以为唐公子分桃断袖,要娶一个男孩子当老婆…姑娘,你叫李扣子对吧?”对,这姑娘还有个略奇葩但过耳不忘的名字,唐夫人说起的时候,又气哼哼地表示如此潦草粗鄙的名字倒是跟这个人般配得很树权上的人停止了欣赏猎物,低头看我,冷冷问:“你又是哪个?
我是你未来婆婆的朋友。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姨姨。”我笑道。
女子都怕老,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却要抢着当我姨姨,好笑。”她面无表情,缠在手腕上的小蛇是她身上唯一的鲜亮颜色。
你捉它做甚?”我指着那条倒霉的蛇,笑道,“春光莫要独享,也分一些给别的家伙嘛。
蛇都是瞎子,看不见春光。”她直白地说,“不抓它们,我就赚不到银两。
你都要当唐府的少夫人了,还愁没有银两花?”我越发觉得这个小丫头有意思我不觉得她会给我银子花,她不喜欢我。”她拿手指抚弄着无计可施的小蛇,口气平静地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我直言道:“既然你知道唐夫人不喜欢你,也该知道她不同意这门婚事我知道。”她一纵身,从树上跳下来,轻盈地像只猫,“可我又不是嫁给她,为何要她的同意?”
幸亏唐夫人不在现场,不然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非得打起来不可。不过,这种看似大逆不道的话,其实挑不出错儿来。我所奇怪的,是一个生活在这种地方的小姑娘,却有天不怕地不怕,嫁鸡嫁狗随我便的心气儿,北坊来的姑娘,就是这般模样?
“捕蛇能赚很多钱么?”我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在近距离下仔细端详她的面容,唉,不管远观还是近看,都不好看,用清秀二字都显勉强,眉目平庸不说,皮肤也不够白嫩,一脸风吹日晒的千燥,真是一个活得太粗糙的姑娘“看是什么蛇。”她说,“毒性越大的越贵,活取的蛇胆有时能换回一能金子。无毒的就便宜许多,卖给食肆,按斤两收钱。遇上纹路好看的,便剥皮卖给裁缝店,做荷包做刀套都行。遇到有特殊要求,指定要某种蛇的客人,是赚最多的时候大概每个人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时,态度也会好一点,起码她在说这些时,眼里没有敌意,很自然。看来,她好像很享受自己的职业。虽然在我听来,身上起了一片鸡皮这是毒蛇么?”我指着她的手腕。
她摇头:“寻常的“草叶子’,也就是颜色能唬人,不懂的会以为是毒蛇准备卖掉?”我又问这种蛇不值钱。”她说,“也就是这身皮能卖几个小钱,颜色好看,加在衣饰上不错“既非毒蛇,个子又这么小,必然对人无害了。”我看那小蛇可怜,晒个太阳就把命晒没了,遂为它求情道,“不如放了?
“我不放蛇,只卖蛇。”她认真道。
“行,我买。”我掏出几块碎银子塞到她手里,有一种江湖老油条被小朋友敲诈的她掂了掂银子,右手一甩,蛇就到了我身上,吓得我赶紧把这个凉丝丝的家伙从身拨下去,看着它大难不死地钻进壮丹花丛中她收起银子,又开口道:“也有像你这样的,把蛇买去放掉。很是无聊。”
春光大好,少造杀孽,好事。”我笑笑“什么是杀孽?”她反问我我答:“得饶人处不饶人。
她微一皱眉,不再说话,不知是不明白,还是不认同我们之间的闲聊陷人了微妙的僵局,也是这时,我的目光被一个闪闪的东西引到她心口上两寸大小的沙漏,不知是琉璃还是白水晶所制,透明无瑕,里头装着细腻的五色沙,很是精致,拿一条黑色的细绳拴住,作为唯一的一件饰在她身上你心口上挂的东西很特别呢。”我脱口而出,确实没见过谁把沙漏挂在心口上虽然是计时用的,可那也不是怀表啊,“有什么特别的意形么她低头看看,说1“没有什么特别的,自小就就在身上的玩意儿。需要计时的时候也可一用。
可她捧着沙的模样,限角眉梢,分明藏位了无尽往事她不漂亮,不温柔,初见之下没有任何值得奖的地方,唐大人会如此厌弃地我一点都不奇怪,换作是我,若浆糊将来给我找这样一个儿媳妇,恐怕我也不会大开心所以我更感兴趣的是,这样一个以捕蛇为生的女子,凭什么停获唐公子的心莫中,唐公子奇丑无比难得佳人心?成者曾经受过刺做所以在择偶这件事上不走尊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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