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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心中一阵阵剧烈地痉挛着,那鞭子,就好像抽打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想都没想,竟扑在了兰烬落身上护住了她,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抵住了卞舍人的长鞭,鞭子所及之处,在她的脊背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嘶……”阑珊秀眉痛苦地扭拧在了一块儿。
“卞舍人,别打了别打了……”
卞禧仍旧不觉畅快,又要扬鞭打向她们。虞儿跪倒在地,抽泣着死死拉住了他的袖口。俏脸因为淌落下来的清泪而楚楚可怜。
兰烬落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阑珊,心里一阵痛楚:“阑珊,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没事,我没……事。”
卞禧收了鞭子,一阵大笑,老气横秋的脸上因大笑而扭曲:“哈哈哈,既然你们都低声下气地这般苦求,我便放过你们。但是这贱婢,休想!来人,从今日起派人特地看着她,让她从寅时一直到戌时都得干活儿,夜间就宿在柴房;白天里只需给一顿午饭,听到没有?”
几个年纪轻的舍人唯唯诺诺地颤巍巍答道:“诺……”
窗外乱红飞舞,似在着意渲染着冬季的肃杀与惨寂。刺目的红,艳丽得讽刺,与她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相映。伤口,还在汩汩流血。身上有形的伤口化作心中无形的恨,她已开始疼痛得麻木。
兰烬落咬着唇,一字一顿地愤然道:“卞禧,我若有一日出得去,到时必要你十倍偿还于我!”
卞禧扬着鞭子得意地笑着:“那你且捱得到出去那日再跟咱家说这话,给咱家把她拖到柴房里去!”
☆、25、屋漏偏逢连夜雨
岁月荏苒,不知不觉在这炼狱般的杂役房中,已然捱过了两个春秋。在这两年的光阴里,杂役房这个炼狱磨去了她身上的戾气,倒是多了一分“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处变不惊。
转眼又至元熙七年的冬季十二月。这两年来她没少挨皇后的折腾和卞舍人的鞭笞,次次抽打得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每每挨了鞭子,阑珊便偷偷跑来杂役房替她敷上药,但日复一日,周身已遍布了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起来了!”
负责看管兰烬落的几个舍人往熟睡的她身上狠狠踹了几脚,伏在柴草堆上的她蹙着眉醒来。望着窗外还未亮的天空,知道约是寅时三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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