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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祝山像是已经濒临极限,他骤然起身,而后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外头雨下得不小,沈祝山从房间里出来,穿过走廊走出居酒屋的大门,孔洵在他身后快步赶上来,在沈祝山冲入雨幕之时,率先撑开了一把伞。
“沈哥。”
时间确实很晚了,天色完全一片漆黑,能见度很低,沈祝山踩在水里,裤腿完全被浸湿,甚至因为又急又促的步伐,有些水花溅到了孔洵身上。
孔洵又叫了一声:“沈哥。”他这会儿完全收起了在宋敬晟面前那副镇定自若自信的模样,他轻声问:“你在生气吗?”
沈祝山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朝前走,充耳不闻孔洵对他说的话。
沈祝山刚才在宋敬晟那里给足了孔洵面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内心真的毫无波澜,很难说孔洵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事,可是孔洵呢,可以说对自己了如指掌,沈祝山当初躲在哪里,他都能算到猜到。
宋敬晟最后那句话到底在沈祝山心里烙下印记,可是沈祝山的性格做不出询问孔洵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来找过自己,好像这么多年耿耿于怀的只有自己,也绝做不出,像一个恋情里不信任对方的角色那样,质问他到底是不是真心。
沈祝山情绪混乱,像是非常疲惫,“你没和我说过,你和宋敬晟那么早之前有过交集。”
“只是一面之缘。”孔洵轻飘飘地说。
接着又看到沈祝山的脸色,孔洵又耸了耸肩,“我只是很担心你,万一他要是把你拐出国卖掉怎么办。”
说着,孔洵又凑近了些,对沈祝山讲:“说实在的,他很像黑社会。”
沈祝山靠在墙脊的一侧,停住了,他看着孔洵:“只是很担心我?”
这话术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沈祝山是一个需要时时刻刻担心的人吗,他知道自己有时候盲目乐观,很多次说什么重新开始,不过是现状太糟糕,是他用来自欺欺人的话。
沈祝山望着眼前的孔洵,看他跟高中时期还是有几分相似,熟悉的眉眼轮廓,说是担心沈祝山,其实可能更多是对沈祝山示弱以换取怜悯不计较,眼神里看几乎看不出来任何有悔意的地方。
沈祝山喉结滚动一下,他定定地看着孔洵的眼睛,与他对视,“你说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你呢,你付出了吗?”
孔洵眼睛缓缓半垂,像是在思索,片刻后,他眼睛复又抬起,看起来很认真地回答说:“有的。”
他说:“我也付出了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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