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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没打算在杜君棠这做恶人。杜君棠命里的恶人已经够多了。
彭筱烟难得大摇大摆出了这家门,还主动交代了只是去对街的茶餐厅吃一顿,晚上会就近找个酒店住下。
她走到马路沿时交通灯正跳到绿灯,踩着斑马线抬头一瞥,简直忍不住要暗叹他二人有缘。
穿校服的男孩也看见了她,一双眼睛望过来,干净又透亮,里面的局促根本藏不住。可他的胸膛是挺直的,也没了上回那一身惹人厌烦的慌乱怯懦。
好像也没那么草包。
彭筱烟直至眼尾划过江帆的最后一眼,一张脸都没给出个什么好颜色。轻蔑、不屑、倨傲、冷淡,她随意着来了,一语不发又好像说尽了话――不痛快本来也是真的,另一方面,她只是觉得自己合该“按部就班”地向那小孩示威。
――而后留给杜君棠一个巨大无比的烂摊子。
江帆一路沉默,那么爱叨逼叨的一张嘴封死了似的。这段时间也总寡言。
他心想往后跟杜君棠在一起时也要少说,好像没听人说过谁喜欢养一只总叫个没停的狗。
他右手去拿钥匙开门,左手在衣兜里摸着那个小巧的盒子――那份上次没送出去的礼。
他觉得自己想了这么久,什么都该想通了才是。
门开了,杜君棠就坐在平常他老坐的位置上抽烟,眼镜被摘下来搁在了一边。
跟以前每一次回到这里都没什么差别。仍然是家的感觉。
江帆关上了门,目光不受控地如饥似渴地勾勒着杜君棠的轮廓。一瞬间,氧气好像也被一并关在了外面。
左胸膛里的心脏一阵一阵抽痛,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呼吸,仍是觉得自己痛得像缺氧。
江帆尝到了一肚子的委屈,酸得发苦,却没胆量走上前朝杜君棠撒一撒娇。
他只好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