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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老宫主或许本无污蔑加害之心,但他见两人情状逐渐亲密,却一定会开始后悔放苏夕颜去接近天琅君。
苏夕颜脱离了掌控,和天琅君真的倾心相爱,甚至还有了洛冰河,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宫主才断章取义,缺斤少两,一番编排,生生把天琅君塑造成了意欲颠覆三界的绝世魔头。
生生毁了这许多人、许多年。
天琅君像是忽然脱了力,重新躺了下去。
他叹道:“好吧。好歹,总算有件不那么糟糕的事。”
他眼睫沾了一点雪花,随之颤动。不知究竟是十几年后落在眉间的第一场雪,还是凝结住的,没有落下的泪水。
沈清秋转头去看洛冰河。他从始至终听着,却听若未闻,甚至“呵”的轻笑了一声。
这样把话说开,天琅君的心结固然是解了。可对洛冰河而言,残忍程度分毫不减。
无非是从生父生母都厌弃的成果,变成了生父生母都放弃了的成果。
一样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心魔剑还在源源不断散发着紫黑之气,下方厮杀之声越发清晰。恐怕埋骨岭的下落仍在持续,不知距离洛川冰面,还有多少距离。岳清源朝插着心魔剑的岩壁走了几步。沈清秋道:“事已至此。天琅君,你收手吧。”
现在收手,还不算太晚,如果天琅君继续往心魔剑中输送魔气,就真的只有杀了他才能阻止合并了。怎么说,沈清秋也并不特别希望天琅君真的去死。毕竟,谈个恋爱谈得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够倒霉了。再要人家的命……没有哪个boss这么苦逼的!
天琅君却忽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笑声在山洞和岭中回荡。他像是觉得十分滑稽,歪头道:“沈峰主,你看,现在的我,甚至连竹枝郎的人形都维持不住了啊。”
这时候,沈清秋还没觉察他话中的意思,只是隐隐觉得心中哪里一跳。
天琅君慢条斯理道:“和你们斗了这么久,我这副身体,消耗不可谓不大。你以为,一直撑住心魔剑魔气供给的,究竟是谁?”
这句话他说的不快不慢,可进了沈清秋耳朵里,却是一字一句,听得他如坠冰窟,脖颈渐渐僵硬起来。
“你是该叫人收手。只是,那个人却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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