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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州书院每年只在盛夏放两日假,过年三日假,她根本来不及探亲,尤其父亲有几年被外放岭南做知府,路途就更崎岖遥远了,也就母亲每年能过去探望她一次。
母女两个挽着手回马车上的时候,逢大人已经把姜汤晾好,正适口的温度,他冲着逢喜笑了笑,把姜汤给她:“你娘眼睛最尖了,她下去保准儿能找到你。”
他忽的神色一变,低头掩唇咳嗽了两声,玉白的面颊上浮起胭脂样的红。
逢喜连忙从小几的抽屉里拿出个罐子,盛了一勺秋梨膏用温水化开给他喝,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欲言又止,听母亲说这是外放岭南时候落下的旧疾。
逢大人看出她的神色,安慰她不要紧,然后将碗里化开的秋梨糖水喝掉。
那些混不吝的笔者对他笔下留情,未给他起谑称叫“病痨鬼”而是叫“病西施”,比起李丞相的“黄老鼠精”来说已是优待万分了,也足可见逢大人四十多岁的一张脸依旧俊秀非凡。
逢喜与她父亲的相貌很像,却更精致漂亮些,头发又黑又密,皮肤白皙细腻,杏眼温柔又潋滟,睫毛长长翘着,唇嫣红的一点,脸部线条整体柔和,看起来便很乖巧爱笑的模样。
个子不算特别高但也不矮,腰带一束,能瞧得出来腿长腰细,比例十分的漂亮。
一路上逢大人与聂夫人都在不停说话,怕安静下来逢喜便因劳顿而睡着了,天太冷,车上睡出一身汗极易风寒。
讲的都是洛阳这些年的变化,丝毫不提逢喜这次考试如何,他们虽着急上火,但都憋在心里。
外头总是有人议论这次的会元花落谁家,不少人开庄,压了逢喜,考试这种东西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考生中也多得是佼佼者,他们不敢给孩子过多的压力。
逢喜到家吃了顿饭洗漱后,倒头便睡,房里点了安神静气的檀香,被地龙的火热一蒸,便成了催人昏昏欲睡的暖香,厚重沉稳。
下午时候又落了一场厚厚的雪,万物寂静,更是睡觉的好氛围。
逢喜连着考了九天,耗神费力,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到第二日晌午才头痛地醒来。
问候的书信纷至沓来,有亲人的还有师长同窗的,拜会的名帖也不少,加上邀请赴宴的请柬,更是数不过来。
她家人丁兴旺,不算母亲那边的舅舅姨母,父亲这边就有七个叔叔三个姑姑,她的堂兄堂姊也不少,她在姊妹中行十九,属最小的一个。
熟人喊她一声十九娘,不熟的唤一句逢娘子,她倒是很希望未来能被人唤作逢大人。
二月初五考完的试,三月初五才放榜,聂夫人给她装了些钱,让她多出去玩,多赴宴,与年纪相仿的姑娘们交流,也好熟悉洛阳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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