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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木板一端架在船舷上,一端落在地面。
裴曜和裴有瓦正在其中,跟着前头的人踏上木板,走上船将沉重的麻袋扛起。
木板咯吱咯吱响,也轻轻摇晃,走惯的汉子面不改色,脚下稳当的同时,也没耽误速度。
裴曜微微弯着腰,扛着一袋米下去,放到两头壮牛拉的大车上。
大车旁边,货船管事的站定,手里拿着一大把细筹,谁放一袋米,就给谁发一根筹子。
如此,等搬完货,众人就可以拿着筹子去领各自的钱。
大船有不少船夫也在搬货,他们手里没有筹子拿,裴曜瞧见,心道应该是拿月钱的。
细筹只比他手掌略长些,随便用细树枝做的,没怎么打磨,简单粗糙,中间用红漆涂了一圈,好和别家分开。
他肩头搭着一条长布,贴着胸前的一端开了个口,正好是个深布兜,可以把筹子放进去,省得占手。
不少人肩上都搭着这种东西,裴有瓦自然也有,都是家里给做的。
裴家日子并不艰难,裴曜十五岁时才出来下这种苦力,干的也不算多,因此搭布没有老爹那个看起来旧。
不说窦金花和裴灶安,陈知也心疼儿子,家里的日子不至于让他早早就出来卖苦力,万一压垮身板,伤了骨头什么的,往后一辈子都要受罪。
十七八岁倒还好,身子骨已经长成了,不怕压弯了腰,自个儿留心些,别磕着绊着就成。
有米粒从麻袋缝隙里漏出,不多,但足以看清是糯米。
麻袋缝的再严实,这一路运送颠簸,有遗漏损耗很常见,往牛车走的沿途,地上也能看见散落的米粒。
而麻袋和麻袋也有不同,一些麻袋上打了紫、红两种标记。
有人和船夫攀谈,一边干活一边笑问是从哪里运来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