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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顾晏说。
他确实很久没睡好觉了,他知道燕绥之也一样。
强撑着的时候不觉得累,现在睡足了一场再醒来,之前所有的疲乏困顿都慢半拍地冒了头,把整个人裹在里头。
但是没关系,这一切都不会再令人难过了。
屋子里的窗帘厚重遮光,他们没注意到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一层光来。
不远处的另一间病房里,乔在扶手椅里坐了一整晚,最后关头却没能撑住,歪着头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几十下头,一直睡到有光从窗帘边缘透进来,刚好照在他眼睛上。
乔抬手挡了挡,眯着眼睛适应了片刻,然后忽然惊醒。
他第一反应是撩开窗帘看外面,远处横贯交错的悬空轨道上车流已经穿梭不息了,但洒落在地面的阳光还透着鹅黄。
应该是清早。
正巧智能机震了几下,蹦出一个闹钟提示:早上8点整。
林原说,柯谨差不多就是这时候醒了。但醒过来之后,神志不一定会立刻恢复。
而且这种情况下醒过来的人,往往意识会停留在他精神异常之前。然后慢慢地记起一些后来的事,再慢慢接纳。
还是这可能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
乔放轻手脚走到床边,柯谨侧蜷着,被子边缘一直裹到了下巴,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睡姿,也是这些年他最常见的睡姿。
乔在床边蹲跪下来,让自己的视线跟柯谨保持平行。
他看了一会儿,把柯谨露出被子外的手指掖回被子里,然后絮絮叨叨地轻声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刚才开窗闻了一下,空气也很干净。可能略有一点凉,但阳光很好。林原说你今天会醒,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