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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蘅坐在了池子边,时不时踢一颗石子落水,看着荷塘中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丹蘅转身看去,果然见到了提着一坛酒的镜知。丹蘅先接了那一坛酒,满上了一杯后才仔细地斟酌镜知的神情,从她的眉眼间发现了一抹愁绪和忧虑来。
“怎么了?”丹蘅随口问道。嫌弃单纯的小酒没滋味,她又摸出了一包花生米,一边吃一边逗弄着莲叶间嬉闹的游鱼。
镜知轻声道:“皇都生变了。”
丹蘅“哦”了一句,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她抬头朝着镜知露出了一抹笑,讥讽道,“不变才有鬼!”嬴氏姐弟的心都不在一处,迟早要拼个你死我亡。嬴危心又在仙盟的支持下称帝,为了针对仙盟,内部肃清的速度要快,怎么可能不去变。
镜知:“但是这给仙盟一个由头。”
丹蘅一听,懒洋洋道:“什么由头?称新帝弑君?称大秦的正统在嬴危心那里?”她低着头,将花生米碎屑洒向了水池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镜知还想提元州、流州事,只是看着丹蘅那散漫的神情,将到了唇边的话语咽了回去。大荒各宗派、世家以及帝朝在千年来争端不消,可大体是平静的。然而如今那酝酿了千载的暗流要冲破冰层了,这片大地要如何来承载?
“记道友呢?”镜知转了个话题。
在听见了记何年名字后,丹蘅才敛起了几分慵懒,眉宇间多了几分肃然。“她在西境。”记何年问了自己的踪迹,按理说她也该到这座小城了,可直至如今都不曾见她身影,想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难不成没有避开佛宗的修士?要真是这样,她定会给自己传消息的。
“我们去找她吧!”丹蘅忽然间兴起,朝着镜知开口。
镜知很少拒绝丹蘅的要求,想也不想道:“好。”
“就是可惜了这座小院子。”丹蘅满上了酒,语调悠悠。
也不知这穷剑客从哪里弄来的买院钱。
元州之中。
记何年想在佛宗的地界中传法,实为不易。一来是往来的佛宗修士的阻碍,二来则是那悬照在高天的金佛法相,若是记何年心性犹坚,恐怕会被那尊金佛撼动道念。
“今日他们信了这法,可能明日就在佛宗的威胁下动摇了。”雪犹繁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她虽敬佩记何年的所作所为,然而并不觉得她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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