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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跟随在身后的侍从,嬴梦槐独自一个人走在清寂的长街上,有些意兴阑珊。
“从宫里回来了?”耳畔冷不丁响起了一道声音,嬴梦槐下意识回身,手腕忽地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捏住,一道雪色从眼前闪过,下一刻她已经被嬴清言带入了更为幽僻的巷子里。四下无声,只能够听见一颗心因为刹那的惊惧而快速地跳动。
嬴梦槐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因为罢天下私学的事情?”嬴清言又问,没等到嬴梦槐回答,她便讥诮一笑,“也是,除了这还要什么。”
嬴梦槐没说话,只是沉静地望着嬴清言。
夜风拂过了她的眉梢,金色的卷发拂动,那珊瑚银链也跟着轻轻颤。
嬴清言凑向前,几乎埋首在嬴梦槐的肩侧。只是察觉到了嬴梦槐的闪避,她又蓦地抬起头,笑了笑道:“想来也劝说不了吧?嬴梦槐,你还是这样天真,愚不可及!”
对于嬴清言直呼自己的名字,嬴梦槐也没有太在意,她抬起左手拨了拨垂落的发丝,一双宁静如湖泊的眼,仿佛在询问嬴清言的来意。嬴清言看着她的模样,莫名地生出了几分气恼。捏着嬴梦槐的手骤然间缩紧,等看清嬴梦槐因疼痛而蹙起了秀致的双眉,她才舔了舔唇,笑说道:“嬴名封的这道旨意针对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想让这事情变成催命符,姐姐你还是远离那位更好。”
嬴梦槐认真道:“这是无道。”
嬴清言嗤笑:“什么道不道的,还能比自身性命更重要?你看儒门那群人每个都高喊着‘舍生取义’,可他们哪一个去那样做了?你怎么偏要跟整个世道作对?”
“你难道不是吗?”嬴梦槐轻飘飘地反问。
嬴清言的笑容陡然间一敛,她凝视着嬴梦槐,眼中好似燃烧着一团灼灼的烈焰。片刻后,她才重新绽出了如繁花怒放的笑:“我最是识相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要真到了那一日,恐怕我只能捧一抔黄土洒在姐姐你的墓前了。”
嬴梦槐却道:“人死如灯灭,不必劳心。”
嬴清言笑着问:“姐姐在怪我?”
嬴梦槐打量着嬴清言,好似从这个时刻才开始认识她:“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不辜负我的心。”
“这样啊”嬴清言拖长了语调,她松开了嬴梦槐的手腕,看着那被自己出的一圈红痕笑,“那就祝你顺利。”嬴清言说完后就转身走了。
嬴梦槐一个人立在小巷子里,眉头蹙起又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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