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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这回好了,这段时间折腾得朕不行,他回来总算有人替朕当冤大头了不是?着人备车,朕这就去大公府看看。”
米四儿没心没肺,只当皇上是高兴,应了一声便飞身出去。
梁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樱飔口气淡淡地道:“皇上大可不必担心,米四儿早出来了一步没瞧见,冉清桓……他到底回来得迟了一步。”
郑越闻言全身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神色却茫然得很:“樱飔……朕忽然觉得,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心里……这么不安呢?”
樱飔轻笑了一声:“错不错的,皇上还是自己到大公府看看的好。”言罢影子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第六十一章 父母在,不远游
这一日,小雨收尘,凉蟾莹彻,四下里水光浮壁也似的。零星的夕晖从层层叠叠的云彩里时隐时现地透出些光亮来,有微风抚着归人面。
从上华城南闵玉下船转官道,冉清桓一天一宿没敢耽搁,说不上为什么这样急,只是心里好像悬着什么,一刻不到家,便一刻放不下来。他手心处肖兆留下的痕迹好像完全融入了皮肤,分毫看不出踪迹来,就如同那人消逝处,来往无牵挂似的,只留个名字在故人心。
肖兆,对这个男人,说不上恨,一直以来也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然而那人最后的神色几天以来却一直徘徊在冉清桓脑子里好像看穿了生死、情爱甚至轮回的神色,随着他走到了宿命似的终点,就算一了白了了。
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何必还心心念念着不放呢?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还得过日子。
肖兆不是个好人,却是个痴情痴到了骨子里的人,冉清桓觉得自己和这个前辈好像有某些非常隐晦的相通之处,不用千言万语,他便能明白这个男人,明白他为何自堕成魔,明白他为何兴风作浪,最后,明白他为何纵身投入到无尽的黑暗里。
其实哪里来哪里走,原都不是重要的东西。
这一段路程极熟悉,马狂奔,人好像浮在马背上一般,心却越跳越快,走马向北,转眼便到了京城。
他回到大公府的时候约莫是傍晚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大公府是最闲适的,大家用罢晚膳,各自悠闲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环儿坐在窗子旁边有一棵桃树的屋子里做些女红,小竹有时候和茵茵弄些小玩意玩,泰老伯可能会回自己的屋子里看看书,核对下府上的账目,或者自娱自乐地找几个老伙计下上一盘棋。
冉清桓进了府将马交给守门人便直奔了里院,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一路上竟连个出来接的人都没看见,不说别的,郑泰老伯竟然也不知道他回来,这就不正常了,他试探地唤了一声:“人都哪去了?我才走了这么几天便分行李了么?”
“主子?!”话音踩落,便看见环儿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脸色惨白,胸口剧烈地起起伏伏,见了冉清桓,一声“主子”脱口而出,却是不喜反惊,下意识地竟张开手臂挡住他的去路。
冉清桓愣了一下,顿住脚步,勉强压住心里的焦躁,笑问道:“怎么跟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似的?茵茵呢?”
再走近些,他看清了环儿的嘴唇微微哆嗦,有些发青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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