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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时候,他会想起旧时那个陌生的女官对他说过的话,很多时候他差些就能凭着那几句话站起来了,但转瞬间,那根脆弱的脊梁骨又被眼前的奴隶主一节节打断,被残忍地拧碎,最后塑造成他如今这副不伦不类不可名状的躯干。
“哈哈,还说魔君的儿子,这样没用的废物怎么会是魔君的儿子?”男人伸出沾满了尘土的尖头靴,怼到他嘴里翻搅,“就算你以前是,但现在也只能屈身于我脚下,做你爷爷的乖狗!”
几个贩子哈哈大笑着,又将杯里饮不尽的烈酒倒在他头上。
他漂亮的乌发在几人的凌虐中变得污浊不堪,肮脏发臭,一条一条耷在耳畔,恶心得闻一闻就会吐,再也不复先前的光泽。
他逐渐想不起来那个人族长什么模样,也想不起来那晚自己对谁说过什么。
他只会在某个漆黑的夜,蜷缩在角落里,抱着不知从哪个奴隶手里抢过来的旧衣裳,稍微回忆一下某个纯粹且温暖的怀抱。
日复一日的折磨令他开始憎恨所有人,他的眼睛也不复旧日光亮,变得无比黯淡,他在这毫无尊严的地方逐渐学会了乞怜与求饶,他学会了伪装自己,也学会了蛰伏。
混乱又糟糕的环境使他的心志也一同扭曲了。他开始憎恨这世间所有的事物,他麻木地想,只要将所有人杀死,自己就不会再痛苦下去。
今日是鬼市大赶集的日子,他被当成最下等的贱奴来与人交易,可惜他身上伤口太多,牙齿也被弄断了,没有人会看上他。
养他的奴隶主生着一双妖异的重瞳,对他咧开一张满口黄牙的嘴,喊他狗奴儿:“喂,你笑几个给他们看,再说两句好话,就有人来买你了。”
奴隶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垂着头,沉默着,眼睫微颤。
“喂,你听见没有?!”粗鲁的男人一脚踢在他的心口,他那单薄的身躯被轻而易举地踢飞了,颤颤巍巍地摔在地上。
他抽搐着要站起来,却又被赶来的奴隶主一脚踩在脸上,胸腔剧烈翻涌,吐出一口血沫。
“啧,爷差点忘了狗是不会说话的,要不你狗叫两声给爷听听?!”
浑身是伤的少年嗬嗬抽着气,眼里闪过一道怨毒的光。
半晌,他抬起头来,勾勾唇,而后用尽浑身力气,死死地咬上男人的咽喉,男人在他身下剧烈挣扎,哪怕他的尖牙全都被弄断了,却仍能将男人咬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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