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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张大顺李桂香和离（第2页）

芷兰也笑了只是笑不达眼底“阿翁莫不是忘了您如今又娶了一位平妻，难不成只有我阿母会照顾舅姑？您才娶的这位小妇不懂如何伺候？”

张大顺憋得脸通红，一旁的周梨花赶忙解释“妾是愿意照顾舅姑的，只是.....”她瞥了一眼李桂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芷兰不耐的蹙着眉头“有什么话直说，我一会还要回曹家侍候君姑耽搁不得。”

周梨花一副胆小的模样“君母离开家多日，妾想着同为张家妇，不在舅姑眼前侍候有些说不过去。”

芷兰挑眉“噢？说不过去?如何说不过去？我阿母是自愿离开张家的？难道她不是被....”她想喊张大顺的名字，可还是忍下了，麻麻地！夏朝重孝重礼的帽子太严重。也就张家是庄户不懂那么多礼上的弯弯绕绕，不然就单说她进来没向长辈行礼都能去官府告她一状。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忍耐，该有的礼节不能忘不能被抓小辫子。“我阿翁打出来的么？我阿母出来时伤势严重，要不是危在旦夕又怎会跑到我一个出嫁的外嫁女家里养伤？我君姑花了多少钱财购买最好的伤药才救活我阿母？怎地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阿母不归家伺候舅姑了？”

张大顺不由得撇嘴“俺也没打多重，咋还能要死了？”

真特么怀念现代，路见不平一声吼，遇见王八犊子想打只需左手抄凳子，心里估算打多少钱干就完了！

可偏偏给她扔到这么一个只能动嘴不能动手的朝代，动嘴还特么要斟酌对方是谁，哪怕是跟年长的掰扯道理，也要适可而止不能斤斤计较，不然这就叫失礼，会让人耻笑的。更不必说和父母论道理了，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在她暴怒的边缘底线上摩擦。

“阿翁难不成还想打死阿母？阿母犯了什么错处？要经受阿翁大打出手一点都不顾及多年夫妻情分？”她直视张大顺一字一句道“阿翁可别拿阿母不生儿子的事情搪塞，我阿母生了儿子。”

“那不也死了！”张大顺气怒“俺打她咋了？她这么多年除了那个死了的还给俺生过儿子嘛？俺娶平妻为啥，不就是让人家给俺生个儿子，俺老了有倚靠。可这个婆娘还不同意，俺不打她还能留着她！”

芷兰被张大顺这有理有据的态度气的如鲠在喉，啥时候这张大顺嘴皮子变得如此巧舌如簧了？她都有点跟不上这节奏了……

李桂香原本见到闺女前来，心中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便停止了哭泣。然而，当两人提及她那早逝的儿子时，她的悲伤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度汹涌而来，止不住地呜呜哭泣。

芷兰见此情景，只能轻轻地拍着李桂香的手，以此来抚慰她那颗破碎的心，然后转头看向一脸气愤的张大顺。

她沉思片刻，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阿翁，我能理解您渴望有个儿子，到老时能有个依靠。可是，您想要儿子，难道我阿母就不想吗？她为您生过一个儿子，却因生活的困苦，食不果腹，无医无药，这才导致我弟弟夭折。无人能够体会我阿母内心的痛苦，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您和我的身上。

您想要儿子，大不了可以纳妾，为您生个儿子。可您却要娶平妻。平妻的地位，不必我说，您难道没有想过我阿母为何不同意您娶平妻吗？您娶了平妻，生下儿子，届时，我阿母在那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她还能算是您的正妻吗？您就算不为她着想，难道不应该念及她嫁入张家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如牛似马，对她顾念几分夫妻情分吗？而不是一动手就如此狠辣，打得如此之重。”她瞧出张大顺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有丝毫的悔过之意，那张脸上露出的不屑一顾的表情，实在是令人刺眼。

再瞥一眼此刻捂着脸，哭得肝肠寸断的李桂香......她心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张大顺，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既然阿翁已经娶了平妻，那我就祝愿阿翁心中所想皆能如愿。至于我阿母，就不劳烦张家费心了，也不会耽误阿翁您儿孙满堂。今日，阿母与您就此和离，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扰，各自安好，如此可好？”

“啥？和离！”这两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屋子里炸响，一屋子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

李桂香又惊又怕，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丫儿.....”她哪敢想和离的事呐？和离以后她一个女人可怎么办？她简直不敢想.....

芷兰的语气平缓，语调虽然慢，却如同一颗颗钉子，稳稳地钉在地上，一字一句都透着无比的坚定，“阿母，如今阿翁娶了心仪的平妻，不日或许就会有孕，为阿翁生下康健的孩子。张家不大，您在张家要如何自处？以后的日子您会活得无比艰难的，不若和离，您也莫怕和离以后的日子。我始终在您身边，您会有自己的房舍居住，有自己赚钱的营生，若是您愿意，我也赞同您改嫁另觅良人。您从张家出来后，想想这段日子您活得多么轻快啊！没有那些永远干不完的活，不必看舅姑的脸色，不必听阿翁时时怨怼您不生孩子，有自己的屋舍，自己养的鸡鸭，每日都能吃上肉，穿上暖和的衣裳，这样的日子您活得难道不舒坦吗？”

“舒坦.....”李桂香下意识地点头，她从来没有活得如此舒坦过.....她也曾经想过，要是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该有多好呐......“

“你个不孝子，你竟敢撺掇你阿母和离！简直没把俺这个阿翁放在眼里！俺要去告官，俺要去县衙向明廷（县令）告你大不孝，你就等着挨板子吧你！”张大顺气得目眦欲裂，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此刻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手指着芷兰，都忍不住抖得如同筛糠一般。